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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《遊牧人生》影評:狂風摧殘五月嬌嫩的花蕾,夏日總是這般稍縱即逝。

遊牧人生影評

其實導演所要傳達的也還是東方式的感懷傷物,對時間流逝的感嘆,對記憶的執著,總是出現的夕陽,荒涼的沙漠,蕭寂的大海,在狂風波濤中奮力飛翔的海鷗,87年的宇宙星塵,百萬年前的恐龍化石,長了近千年的巨大杉樹,近到主角對逝去丈夫的追憶,身邊好友的離開與逝去,人彷彿回到了那蒙寐荒涼的宇宙之中,一切混沌之下,所有生物都追尋著自己所執著的事物。流浪在路上,才能感受到宇宙自然之美,才能感受生命的鮮活,懂得對逝去時光的珍惜,雖然家是溫暖的港灣,但是主角渴望的是在路上,感受路上的風景,坐在躺椅上看著雪山與白雲,遇到一個個流浪之人,在森林裡赤身裸體洗個野浴(我屬於這個社會,但我更屬於自然萬物),簡單、純粹、真摯,詩意。作者甚至直接引用了莎士比亞的詩表達了自己對時間的感受,就像畢贛在影片中使用自己的詩,塔可夫斯基引用他父親的詩句一樣:

《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第18首》

我能否將你比作夏日?

你卻比夏日更可愛也更溫柔;

狂風摧殘五月嬌嫩的花蕾,

夏日總是這般稍縱即逝。

蒼穹的視線有時過於炙熱,

他那金黃的面容又常常蒙上陰霾;

美人兒終有韶華不再之日,

偶然摧折又或自然地消逝。

而你就像那永恆的夏日不會褪色,

你的美麗會停駐;

死神也無法給你蒙上陰影,

你將與這首不朽詩篇一同美麗長存。

只要人能呼吸或有眼睛,

只要詩篇流傳,你的美麗就會被賦予永恆的生命。

所以我覺得這種摻雜詩句的電影更能直接的傳達作者的第一感受,畢贛關於回憶的,塔可夫斯基關於苦難的,趙婷關於時間的,那些獨特感受,最直接的傳達給了觀眾。

而東方式的情懷更善於表達這種物哀之美,甚至我在川端康成的小說中經常能感受到這種自然和人合一的情感,雖然是美國西部荒涼的大戈壁,卻處處呈現出東方式的靜謐之美,遺憾的是出現在鏡頭中的人是美國人,粗獷的美國人是感受不到萬物靜寂之美的,也感受不到逝者如斯夫的悲傷,趙婷用女性的東方的視角,講述了她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理解,這種觀念也是東方文化才能塑造出來的詩性表達。這更像是侯孝賢或賈樟柯去美國拍了個電影,如果導演能意識到這些,重新回到東方文化的懷抱,就能避免李安式的尷尬(東方人拍美國快餐電影水土不服)。美國大勢已去,既然導演是正經八百的中國人,期待導演回國拍一部東方人的電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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