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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《遊牧人生》影評:當代房車流浪者之歌,趙婷有很大概率拿下奧斯卡

遊牧人生影評

在新冠病毒侵襲的這個頒獎季,赴美發展的電影人趙婷導演的《遊牧人生》,成為最為矚目的文藝片代表,已經橫掃諸多風向標,毫無疑問,《游牧人生》將在奧斯卡金像獎上取得多項大獎。《遊牧人生》宣布將於1月29日登陸北美IMAX影院,2月19日在北美部分影院、汽車影院上映,並將同步在Hulu上線。《遊牧人生》儘管不是商業大片,然而收獲了一系列足夠高的榮譽。從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、多倫多電影節人民選擇獎、哥譚獨立電影獎最佳影片,導演趙婷和女主角弗蘭西斯·麥克多蒙德以及她們的電影,所向披靡,特別是電影內外的女性都是主導者,她們的悲喜表達具備了自我凝視的哲思高度。趙婷是第六位獲得金獅獎的華人導演,有四五成概率拿下奧斯卡最佳電影或最佳導演。

《遊牧人生》主演弗蘭西斯·麥克多蒙德是著名電影導演科恩兄弟中的喬的妻子,她有著卓越演技和對電影的理解,此前憑藉《冰血暴》和《三塊廣告牌》兩次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,《遊牧人生》也是她發現原著小說併購買版權並組織劇組,出演骨子裡倔強的角色向來是她的拿手好戲。趙婷導演的《騎士》獲得她的賞識,電影中的粗放又細膩、自然主義的西部氛圍,正是《遊牧人生》的電影美學訴求之基礎,於是趙婷為《遊牧人生》做編劇、導演並剪輯,而其男朋友約書亞·詹姆斯·理查茲則繼續擔綱攝影師。

這是一部小成本電影,根據美國著名調查記者傑西卡·布魯德同名紀實小說改編,內容對準當代房車流浪者的漂泊歲月,他們在最新一次大蕭條(2008年金融危機)之後失去了正常的人生(工作、家庭和精神世界的崩塌),通過居住在房車中做一個現代遊牧民,他們的生活基本脫離主流群體,被動被拋擲到都市的荒原。人是社會的產物,這些人在流浪的時間裡,依然試圖建立起一點點脆弱的社會關係、又做好了隨時逃離的準備,甚至於主動的疏離也是另外一種方向的建立。

《遊牧人生》的主題並不是底層失敗者的喪文化,而是無奈之下的憂傷,他們即便要強可是依然失去與社會對抗、反抗的動能,他們不向命運低頭、盡一切努力努力,希冀留下生活的意義,並在孤獨和逍遙中成為脫離了社會的人與自然(房車是最後的家園),當女主角說出「如果離開此地,那麼死去的丈夫便不再存在」,溫暖如同春風,但是終究她還是不能掙脫時間的壓迫。女主對丈夫的愛,足夠深沉,她在一路上見到的風景,路過的自然,都可以看作是一起經歷。愛的越深刻,越是無家可歸,丈夫工作的地址連郵編都被撤銷了,這是社會對未亡人最兇狠的毒打。

表面上看,是她選擇了流浪的生活方式,本質上卻是社會選擇了她。他是社會的一員,大蕭條將大多數人的生活往下打壓,中下層普遍被擠出正常的舒適區,本片中的角色們更是成為當代遊牧民,無論他們有沒有足夠的心理建設。華爾街的無限慾望,炮製出次貸危機,並演化為經濟大蕭條。對於美國普通人來說,那就是產業空心化,製造業外流、採礦業紛紛倒閉、亞馬遜取代社區超市,本片女主在丈夫去世之後,有一搭沒一搭便在亞馬遜做無操作難度的揀貨員。亞馬遜的巨型車間,和房車一再路過的廣闊西部世界,失意人的孤獨更是倍增憂傷。經濟危機結束之後的新時代,美國也並不需要本片的大多數社會角色。他們只能繼續上路,或者找個地方去死,或者回到家庭,他們不願意遺忘。放不下的執念,念茲在茲的情感,遠山、長河、燕巢、荒原,車輪向前、泥土芬芳。「當他不在了,我該如何在這個地球上活下去?」被迫流浪的主角,在漂泊中體認到了生活、生命、生存的多重意義。穿過西部,成為騎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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